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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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自從莫哀歲從艾絲繡那邊得知, 最初是牧野北原察覺到了她即將分化的一些端倪，而從引發了後續發生的一系列問題的時候, 莫哀歲便不想再次直面碰上牧野北原。
她害怕自己再露出什麽端倪被其捕捉從而導致計劃失敗。
但是牧野北原顯然不是這麽想的，他倒是想一條毒蛇一樣，徹底地盯上了自己。
他又像是黏人的狗皮膏藥，不論她走在哪裏他都能精準地找到自己，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剛剛的那幾個人難說沒有牧野北原的主意。
甚至……
莫哀歲斂了斂眸子，心裏面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引起整個隊伍從內部嘩變的一個關鍵性的因素可能就是眼前的牧野北原。
他為了能夠繼續實驗，畢竟什麽實情都能幹得出來。
“對對對，你說的對。”莫哀歲別開牧野北原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然後胡亂地點點頭，神情疲倦地順著牧野北原的話說下去, “從這件事來說，我們之間確實沒有什麽區別, 都是為了活著罷了，對吧？”
牧野北原心思縝密，經常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冷眼觀察他周圍所有人。
這一點，莫哀歲深有體會，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莫哀歲是不願與牧野北原有著任何的交流, 生怕自己哪裏說露餡就會被他瞅準時機反咬一口。
牧野北原修長的手指停滯在半空, 沒有可以停靠的地方, 修長的青筋在骨節分明的手上隆起，其上還密密麻麻地分布著細小的針孔與細長的傷口。
莫哀歲拂去他的手後, 他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手指，倒顯得有些許的無措。
狹長的黑色長眸，定定地看著莫哀歲，裏面的興奮熄滅了幾分，但臉上的笑容還在維持著絕美的弧度。
“歲歲，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信啊。”莫哀歲擡起眼眸，視線不自覺地從那布滿傷口上掠過，繼續道，“反正我是這麽說的，至於你信不信，那不歸我管。”
察覺到莫哀歲的視線在自己醜陋的手背上停留時，牧野北原眼眸微瞇起，不自然地收回手，繼而插進白色長外衣的口袋裏。
他自己也知道，這雙手，醜極了。
莫名的情緒，讓牧野北原插進口袋的手蜷了起來，悄然攥成了拳頭，密密麻麻的傷口還未愈合，隨著他的大力牽扯，上面又隱隱地泛起了癢意。
莫哀歲斂了斂眼眸中的情緒，沒有再說話，而是徑直返回實驗室。
“哐”的一聲，將門關死，徹底地隔絕了牧野北原的視線。
牧野北原站在原地，看著實驗室的門關閉，半響，露出一抹笑意。
莫哀歲關上門之後，看向那十幾支已經做好的分化試劑，眼眸裏是化不開的冷意。
她現在只希望能靠研制分化試劑的為之後的實驗多爭取一些時間，因為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她只完成了幾項實驗，僅僅得出了有限的實驗結果。
而距離她想要完成的項目而言，現在只是道了杯水車薪的地步。
目前他只知[“特殊因子”分子濃度的高低]、[分解Alpha血液樣本特殊蛋白的快慢呈正相關]、[其活躍值會在人體36.5°時達到頂峰]與[“特殊因子”具有傳染性]的信息。
然而剩下的項目，例如“特殊因子”的生命周期到底有多長、註射該物質的副作用是什麽以及其傳染方式是什麽等等諸如此類的實驗項目，莫哀歲在短時間內無法得出相應的實驗結果，
得出“特殊因子”具有傳染性這一點，至關重要，這也是莫哀歲松口明日為未成年的Beta註射分化試劑的最大原因。
如此，莫哀歲未來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Alpha降級”的任務。
雖然現在的莫哀歲尚不明確“特殊因子”除血液傳播之外的其他途徑，但僅有“具有傳播性”這一點，也足夠令莫哀歲安下心來，大膽且不受約束的研制分化試劑。
目前最難確定的還是傳染途徑這一點。
原因無他，被感染的人類會被unity通過某種“鏈接”控制，攻擊、感染為被感染的人。
被感染的人要麽註射unity抑制劑驅逐unity，要麽等感染後被槍斃焚燒。
正因這一點，莫哀歲至今沒有聽到什麽Alpha降級、退化的消息。
在得知莫哀歲已經弄出分化試劑的消息後，孫緯策與田桁等人內心十分激動，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他們或許早就出現在了地下實驗室裏。
此時此刻，時間過的十分的緩慢，在眾人焦急等待中，天終於亮了起來。當太陽從東方漸起，一縷縷的陽光照射在大地，空中的霧氣尚未散去，依稀可見樹林中的乳/光現象。
莫哀歲幾乎一夜未睡，她一早便將實驗室不能見人的實驗數據隱藏起來，尤嫌不夠，莫哀歲又將所有用不到的實驗數據清除，留下所有可控的又沒有風險的東西。
做好一切後，莫哀歲又回到了實驗操作臺上，一邊做著其他無關緊要的實驗一邊靜等著孫緯策他們的到來。
孫緯策與其他莫哀歲熟悉的人並沒有讓莫哀歲久等，一大早便帶著一眾未成年的Beta出現在了地下實驗室中。
孫緯策帶過來的幾個未成年的Beta們猶如沒有見過世面一樣，興奮得控制不住的大喊，喜於言表。
“臥槽臥槽！我們真的能分化了？”
“操他娘的！好激動好激動！”
“啊啊啊——”
莫哀歲像是感應到他們的到來一般，碰巧在此時也打開了實驗室的門。
原本吵鬧的Beta們在見到莫哀歲時，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著咽喉的雞，發不出任何的聲響來，他們排排站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莫哀歲，眼神當中充滿了渴望。
莫哀歲手一頓，抿了抿隱藏在口罩下的唇，她在眾多未成年的Beta的臉上看到了興奮、激動、渴望與驚恐等不同的神情。
站在這些未成年Beta之後是莫哀歲熟悉之極的面孔。
原本這些人是同寧書青一起反對特權、爭取七性平等、保護弱小的同伴，而現在，這些人是現在他們立場上不斷壓迫弱小生存空間的另外一種強權……
這算什麽？
算屠龍少年終成惡龍？
莫哀歲只看了一眼，便從這些人中收回目光，對孫緯策點頭示意。
孫緯策拍了拍站在自己前面兩個少年的肩膀，語氣溫和地問莫哀歲。
“半個多月過去了，一共研制出多少支了？”
莫哀歲默了默，眼眸對上那幾雙充滿審視的眼眸，不含任何感情地說道：“時間太過著急了些，我只研制出了三十二支的分化試劑。”
“才三十二支？”孫緯策推開身邊的少年，站在莫哀歲身前，緊皺的眉頭上宣誓著他的不滿，“半個月的時間，你才研制弄出三十二支的分化試劑？你這效率會不會太慢了？”
“並不慢。”莫哀歲擡起眼眸，不卑不亢地冷靜地分析道，“……我用十二天的時間覆刻成功的實驗步驟，剩下的兩天才是批量研制分化試劑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兩天的時間裏生產了32支，效率很快。”
“而且，我能保證這三十二支分化試劑成功率可達60%之上，對比那個三性平衡理論的營造高分化環境而言，我的分化試劑成功率比它高出近五百倍。”
言外之意便是，不論莫哀歲從工作量上分析還是從成功概率上分析，效率都算不上慢。
“……倒是生得一副好口才。”孫緯策冷笑一聲，轉了話題，“什麽時候開始註射分化試劑？”
聽聞這話，孫緯策身後的人蠢蠢欲動起來，紛紛躍躍欲試的樣子，若不是孫緯策在這裏，恐怕他們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一擁而上了。
但是他們在興奮之餘，也有點腦子。
他們想要分化，但是不會在今天跳出來嚎叫著分化。
一來，他們的頭都沒有分化，一旦他們分化，難免不會被領導猜忌、穿小鞋。二則是，他們害怕有生命危險。
畢竟，偌大的實驗室裏只有莫哀歲一個人，他們的人根本插不進去，而且他們誰也不知道莫哀歲會不會在第一波分化試劑上動一些他們看不懂的手腳。
命只有一條，但是註射分化試劑的機會卻是數不清。
說白了，今天被挑選出來的未成年Beta就是在分化隊伍前面掃雷的炮灰。
成功了就無事發生，皆大歡喜。
如果失敗了，他們也沒有後悔的餘地。
不過他們來這裏之前，已經想明白了，不論結果如何，他們都會欣然接受。
“那現在就開始吧。”莫哀歲打開一個嶄新的筆記本，例行公事地說道，“兩天內即將成年的人留下，其他的人回去。”
“為什麽？小姐姐，我、我能問一下為什麽嗎？”一個男生不服氣地舉起手質問莫哀歲。
在場的人都紛紛看向發出聲音的這個男生，適時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莫哀歲頭也擡，像是一臺機器一樣，說：“經過我多次實驗得知，像分化試劑在成年前的一天註射最有用，其餘的時間註射只不過是浪費分化試劑。”
“我不試試又怎麽能知道有沒有用？再者說了，如果你研制的二次分化試劑真的有用的話，那你為什麽不是Alpha？”剛剛的那個不服氣的少年，聽見這話，於是直接譏諷道。
莫哀歲沈默了片刻，這才擡起頭來，淡淡得瞥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後者一臉敵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因為我註射的不是二次分化試劑而是二次分化阻滯劑，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保住Beta的性別。而失敗的原因和分化試劑並沒有關系。艾絲繡就是在我的藥劑的作用下分化成了Alpha，相信有腦子的人也都知道。這種白癡問題在這裏也沒有必要探討。好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那個男生只不過是看不慣莫哀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所以故意這樣刁難，卻沒有想到能湊從莫哀歲嘴裏聽到另外一件事——她竟然還成功研制過二次分化阻滯劑。
就在他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被旁邊的人制止，也就沒再出聲。
“沒有問題的話，符合條件的留下，不符合條件的人等到即將成年的時候在過來。好了，帶走吧。”莫哀歲十分自然的指使人將不符合條件的人帶走。
這麽一篩選，剩下的符合條件的人已經不多了，剩下的人零零散散地站在一起，身高參差不齊，都眼巴巴地看著莫哀歲，生怕自己也被篩選下去。
莫哀歲掃了一眼剩下的人，對孫緯策說道，“這些人還不夠，再找一些符合條件的人來，起碼要湊夠三十二個人，不然試劑就浪費了。”
孫緯策：“……”
孫緯策並不懂什麽實驗，但他知道要想成功就得抱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更何況現在莫哀歲在自己的手裏，諒她也不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線矮耍花招。
於是他揮揮手，手下的人瞬間得知其意思，馬不停蹄地到基地裏面按照莫哀歲的要求重新刪選符合條件的未成年Beta。
“為規避一些風險，我事先聲明，註射二次分化試劑後，並不會百分百會分化，試劑保底只有60%的成功率，至於你們將會分化成什麽等級的Alpha，這是由基因決定，我無法幹涉。”
“除了上述幾點，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你們要呆在這個地下實驗室中，不能離開，因為我需要觀測你們後續的數據，來進一步改進試劑。”
莫哀歲講完註意事項之後，對孫緯策提出了一些關於場地與人員的要求。
“將一層的實驗室清理出來，留給這些註射分化試劑的人用……還有，昨天在我面前被欺負的Omega在哪？我需要她幫我記錄實驗數據，試劑已經研制出來了，這個時候你們時不時也該放開那些被你們綁來的Omega了？”
莫哀歲在最後加的這幾句話，而在孫緯策等人看來，就是莫哀歲善良，在擔憂那個Omega，沒有意外，當天中午，他們便將那些個Omega給莫哀歲送了過來。
只有莫哀歲知道她自己想要做什麽，她不需要記錄那些沒有用的實驗數據，她那樣做不過是為了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幫助那些個Omega和營造一個多O的環境……
*
透明淡綠的液體再次順著寧書青的鼻腔流了出來，寧書青習以為常地擦去unity分泌出的液體，今日的精神力再次用完，終於令鈍痛的腦袋終於好了些許。
被算計感染unity後，寧書青第一時間便去雙“L”實驗室尋unity抑制劑，然而那裏困難重重，她找不到一支unity抑制劑，還險些因冒險的舉動而喪命。
寧書青的心中還有所牽掛，她只能憑借本能——耗盡全部的精神力將腦中的unity控制於某個地方而不讓unity分泌的毒素擴散，躲在廢棄的房屋延緩自己的死亡時間。
這一緩，便是大半個月。
忽然，寧書青身子坐直，眼神銳利，機甲瞬間襲身。
她感覺到有人在靠近這裏。
切裏爾聽到裏面的動靜後腳步一頓，連忙出聲：“是我是我，寧隊，是我，切裏爾！”
“我找了一支unity抑制劑！”
切裏爾害怕自己再不出聲，寧隊會以拖累他的說辭再次將他拋棄。
一個月之後，基地性別占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年滿十八歲的Alpha越來越多，幾乎與Beta數量持平，甚至還隱隱壓Beta一頭，不僅如此，在這段時間裏，基地新組建的實驗室成員已經完全掌握了莫哀歲的分化試劑的成分與分化途中的關鍵。
有了他們的加入，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中的分化人數呈指數爆炸性增長，而他們此時也確定了莫哀歲不曾在任何一只試劑中動過手腳。
這讓他們懸起的心終於落進了肚子裏。
伴隨著分化的人數越來越多，孫緯策的領導指揮壓力越來越大。
隊中Alpha的數量越多，其實越不利於孫緯策領導與指揮，在這種壓力下，他迫切需要分化成Alpha或者做出什麽大事來穩固他的地位。
而現在的這個時機來的剛剛好。
莫哀歲研制的unity抑制劑已經投入生產，研制時間短、產量多，大大降低了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中Beta的感染率，他們像聯邦政府一樣嚴格把控著抑制劑的流出。
而艾絲繡率領的Omega一隊卻不盡然，他們被兩面夾擊，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即使有線人搭上了莫哀歲，暗中要來了研制方法與數多的unity抑制劑也無濟於事。
因為艾絲繡隊中率領的大多數Omega都是在象牙塔中長大，外界的風吹雨打稍微多一些便足以將他們心中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消磨幹凈。
而此時，孫緯策抓住了時機，將莫哀歲研制分化試劑的事情擴散了出去，大肆宣揚加入他們的好處，力求從內部瓦解艾絲繡的隊伍，使他們不戰而降。
艾絲繡的隊伍裏已經有不少的Beta聽說了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在研制分化試劑的事，於是他們攛掇著有所動搖的Omega跟他們一同逃到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中，過上沒有戰爭的好日子。
“……和這裏相比，那裏簡直就是天堂！”
“放他娘的狗屁！”艾絲繡氣笑了，冷哼一聲。
她夜中巡邏又一次的捉到了試圖逃跑的各個性別的人，這個月她已經數不清逮到這些人多少次了，“我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你們去了，只能給人家做牛做馬！”
“他們的手段是忘了嗎！僅僅兩三個甜棗就將大家的魂魄給勾了過去？”
寧書青失蹤尚未找到，隊裏便出了無法調和的大亂子！
“隊伍中Alpha，所需要的Omega的數量便會越多！你們這樣上趕著上去，日子不會比現在好上多少，甚至會更加的糟糕！”
夏日的夜晚，悶熱無比。
艾絲繡額前浮現出一層薄汗，說的亦是口幹舌燥，
“你才是滿口胡話的那一個！若不是你們鼓動我們推翻了皇室與聯邦政府，我們至於跟著你過著東躲西、時時刻刻警惕unity的感染的生活嗎？”
“就是！要不是你們，我現在正好好地躺在我家的床上，何必來這裏受這個苦！”
“你想做的事情大可以自己去做，我們不會攔你。但同樣的，我們想要去做的，你也沒有資格對我們加以幹涉。”
聽了他們這番話之後，艾絲繡一頭熱的腦袋終於冷靜了下來，摘下許久的皇室面具又重新帶了上去。
艾絲繡直起身來笑著，嘴角彎著完美的弧度，灰色的眸子冷冷地凝視著地上的人。
這些人根本不會動搖，艾絲繡看的明白，這些就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們只想著自己好過，以至於被蠅頭小利所收買失去了腦子。
她從皇室廝殺出來，看慣了人們之間的虛與委蛇，對她來說，為人處世便像是鏡子，世人如何對她，那她便如何對待世人。
她從寧書青與莫哀歲那裏得到溫情，她也樂意全心全意地為她們付出她的所有，但是，這並不代表艾絲繡想要幹涉他人的命運。
“我明白了，既然各位想去那方陣營，那我也不便過多幹涉。”艾絲繡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壓住心中的怒火道，“起了這份心思的人，隊中絕不止你們幾個。正好，把其他人一起喊來。”
艾絲繡站在中央，聲音不大不小，她盯著眾人，開口說到。
“今日，我們一起做個見證，想要去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可以自行離開，我不會幹涉你們的選擇，也不會懲罰你們什麽。”
這句話一出，眾人騷動起來。
艾絲繡見此淡淡一笑：“我沒有戲耍各位的必要，去與留，全看你們自己。機會只有這一次，我也只給你們一晚上的思考時間。明天天一亮，留在這裏的人，我默認是決心跟著我戰鬥的，好了，散會。”
第二天天一早，艾絲繡洗漱完後，看著只剩三分之一的人和暫時駐紮的營地裏一片狼藉的泥濘的時候，她笑了笑。
艾絲繡出現時，索拉論剛剛做好人數統計。
“留下的人，比我想象還要多。”艾絲繡滿意地笑了笑，“剩下的人收拾一下，我們必須盡快更換地點，以防止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離開的那群人難保不會為了加速融入到新的隊伍，而把艾絲繡他們的位置當作是投誠的工具。
保險起見，還是得立馬遷離位置。
——
離開艾絲繡陣營的Omega，相當一部分的人加入了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部分人在離開艾絲繡陣營後，重新回到了聯邦政府中。
然而，這兩部分的人，也正如艾絲繡所說的那樣，生活沒有變得更好，反而變得更加的糟糕。
他們能夠為了自己的利益就能背叛他人的性格被看穿得徹底，也就沒有人敢冒這種被背叛的風險去接納他們。
久而久之，那群背叛者就慢慢地被邊緣化了。
等到他們想反悔的時候，依然為時已晚。
在竊取了莫哀歲的試劑成果後，孫緯策給莫哀歲施加的壓力也越發的大，就在孫緯策殺人催促外加洩憤的檔口，莫哀歲終於找到了能夠使成年Beta分化的關鍵。
眾多人站在莫哀歲實驗室的門口，一臉喜怒交疊，卻畏畏縮縮地不敢在上前。
莫哀歲是他們頭的心尖寶貝。
一周前才有一個不怕死、獸性大發家夥闖進莫哀歲的旁邊實驗室，試圖標記記錄數據的Omega時被莫哀歲當場抓住，當天晚上莫哀歲便借他們的頭的手將那個家夥做成了實驗人。
於是乎，即使這些人再急躁，在成年人可使用的分化試劑成功研制出來之前，也不得不守住“不能踏進莫哀歲實驗室”一步的底線。
走廊內的燈光，閃爍了幾下，平白無故地增添了幾分灰白之氣。
孫緯策冷笑一聲：“這個分化試劑需要用到unity蟲？你怕不是在誆騙我們，好讓我們中計被unity寄生，就像——”
孫緯策的話戛然而止，沒有再說下去。
他曾做過什麽事，便會畏懼什麽事。
他在寧書青的飲食中動過手腳，因此害怕莫哀歲也將會在分化試劑中做什麽手腳。
站在門口的莫哀歲感覺到，那孫緯策沒有說完的話中有特別重要的信息，她抓住試劑瓶，焦急地問道：“就像什麽？”
孫緯策厭煩地擺擺手，不再回答：“管你什麽事？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了！你要是敢在分化試劑裏動手腳，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莫哀歲深呼吸，平覆著自己的情緒：“我能做什麽手腳？分化試劑我會統一混合，在你們的監視下重新分瓶。你實在不放心，可以找幾個人先實驗一番。”
“哦，那先給我們偉大的莫哀歲女士註射一針，看看效果。”孫緯策眼底充滿陰狠，“歲歲小姐可千萬不要介意，也不要生氣，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叫來幾個人，將莫哀歲面前的試劑混合在一起，而後命人抽出一些來，按住莫哀歲的手臂，紮進血管，悉數推了進去。
面臨三四個人的壓制，莫哀歲的反抗簡直微不足道，她咬緊後槽牙，手指收緊了試劑口。
在眾人視線下，那冰涼透明的液體被推進莫哀歲的身體，。
莫哀歲清晰地感覺到，液體沿著胳膊輸送至心臟，而後由心臟泵送至全身各處。
不多久，註射過試劑的血管之上的肌膚微微泛紅起來。
孫緯策笑瞇瞇地，全然忘記了他剛剛是如何對莫哀歲的。
“對了，忘記問了，這個分化試劑多久見效果？”
莫哀歲垂著眸子。看起來憤恨至極，幾乎是想要發作但又在眾人的監視下不敢發作，十分憋屈的樣子：“72小時，成功率70%。”
“好，那這三天的時間裏，就委屈一下你，在我們的監管下做實驗吧。”
說罷，孫緯策便讓人帶走了莫哀歲面前多餘的試劑，準備拿去化驗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有害物質。
蠢貨……
莫哀歲嘴角扯出極小的弧度。
這個試劑是根據Beta血液研制出的分化試劑，給她註射分化試劑，既不能讓她分化，體內的“特殊因子”也不會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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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莫哀歲從艾絲繡那邊得知, 最初是牧野北原察覺到了她即將分化的一些端倪，而從引發了後續發生的一系列問題的時候, 莫哀歲便不想再次直面碰上牧野北原。
她害怕自己再露出什麽端倪被其捕捉從而導致計劃失敗。
但是牧野北原顯然不是這麽想的，他倒是想一條毒蛇一樣，徹底地盯上了自己。
他又像是黏人的狗皮膏藥，不論她走在哪裏他都能精準地找到自己，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剛剛的那幾個人難說沒有牧野北原的主意。
甚至……
莫哀歲斂了斂眸子，心裏面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也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引起整個隊伍從內部嘩變的一個關鍵性的因素可能就是眼前的牧野北原。
他為了能夠繼續實驗，畢竟什麽實情都能幹得出來。
“對對對，你說的對。”莫哀歲別開牧野北原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然後胡亂地點點頭，神情疲倦地順著牧野北原的話說下去, “從這件事來說，我們之間確實沒有什麽區別, 都是為了活著罷了，對吧？”
牧野北原心思縝密，經常以一種旁觀者的視角，冷眼觀察他周圍所有人。
這一點，莫哀歲深有體會，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莫哀歲是不願與牧野北原有著任何的交流, 生怕自己哪裏說露餡就會被他瞅準時機反咬一口。
牧野北原修長的手指停滯在半空, 沒有可以停靠的地方, 修長的青筋在骨節分明的手上隆起，其上還密密麻麻地分布著細小的針孔與細長的傷口。
莫哀歲拂去他的手後, 他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手指，倒顯得有些許的無措。
狹長的黑色長眸，定定地看著莫哀歲，裏面的興奮熄滅了幾分，但臉上的笑容還在維持著絕美的弧度。
“歲歲，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我信啊。”莫哀歲擡起眼眸，視線不自覺地從那布滿傷口上掠過，繼續道，“反正我是這麽說的，至於你信不信，那不歸我管。”
察覺到莫哀歲的視線在自己醜陋的手背上停留時，牧野北原眼眸微瞇起，不自然地收回手，繼而插進白色長外衣的口袋裏。
他自己也知道，這雙手，醜極了。
莫名的情緒，讓牧野北原插進口袋的手蜷了起來，悄然攥成了拳頭，密密麻麻的傷口還未愈合，隨著他的大力牽扯，上面又隱隱地泛起了癢意。
莫哀歲斂了斂眼眸中的情緒，沒有再說話，而是徑直返回實驗室。
“哐”的一聲，將門關死，徹底地隔絕了牧野北原的視線。
牧野北原站在原地，看著實驗室的門關閉，半響，露出一抹笑意。
莫哀歲關上門之後，看向那十幾支已經做好的分化試劑，眼眸裏是化不開的冷意。
她現在只希望能靠研制分化試劑的為之後的實驗多爭取一些時間，因為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她只完成了幾項實驗，僅僅得出了有限的實驗結果。
而距離她想要完成的項目而言，現在只是道了杯水車薪的地步。
目前他只知[“特殊因子”分子濃度的高低]、[分解Alpha血液樣本特殊蛋白的快慢呈正相關]、[其活躍值會在人體36.5°時達到頂峰]與[“特殊因子”具有傳染性]的信息。
然而剩下的項目，例如“特殊因子”的生命周期到底有多長、註射該物質的副作用是什麽以及其傳染方式是什麽等等諸如此類的實驗項目，莫哀歲在短時間內無法得出相應的實驗結果，
得出“特殊因子”具有傳染性這一點，至關重要，這也是莫哀歲松口明日為未成年的Beta註射分化試劑的最大原因。
如此，莫哀歲未來才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Alpha降級”的任務。
雖然現在的莫哀歲尚不明確“特殊因子”除血液傳播之外的其他途徑，但僅有“具有傳播性”這一點，也足夠令莫哀歲安下心來，大膽且不受約束的研制分化試劑。
目前最難確定的還是傳染途徑這一點。
原因無他，被感染的人類會被unity通過某種“鏈接”控制，攻擊、感染為被感染的人。
被感染的人要麽註射unity抑制劑驅逐unity，要麽等感染後被槍斃焚燒。
正因這一點，莫哀歲至今沒有聽到什麽Alpha降級、退化的消息。
在得知莫哀歲已經弄出分化試劑的消息後，孫緯策與田桁等人內心十分激動，要不是時間不允許，他們或許早就出現在了地下實驗室裏。
此時此刻，時間過的十分的緩慢，在眾人焦急等待中，天終於亮了起來。當太陽從東方漸起，一縷縷的陽光照射在大地，空中的霧氣尚未散去，依稀可見樹林中的乳/光現象。
莫哀歲幾乎一夜未睡，她一早便將實驗室不能見人的實驗數據隱藏起來，尤嫌不夠，莫哀歲又將所有用不到的實驗數據清除，留下所有可控的又沒有風險的東西。
做好一切後，莫哀歲又回到了實驗操作臺上，一邊做著其他無關緊要的實驗一邊靜等著孫緯策他們的到來。
孫緯策與其他莫哀歲熟悉的人並沒有讓莫哀歲久等，一大早便帶著一眾未成年的Beta出現在了地下實驗室中。
孫緯策帶過來的幾個未成年的Beta們猶如沒有見過世面一樣，興奮得控制不住的大喊，喜於言表。
“臥槽臥槽！我們真的能分化了？”
“操他娘的！好激動好激動！”
“啊啊啊——”
莫哀歲像是感應到他們的到來一般，碰巧在此時也打開了實驗室的門。
原本吵鬧的Beta們在見到莫哀歲時，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掐著咽喉的雞，發不出任何的聲響來，他們排排站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莫哀歲，眼神當中充滿了渴望。
莫哀歲手一頓，抿了抿隱藏在口罩下的唇，她在眾多未成年的Beta的臉上看到了興奮、激動、渴望與驚恐等不同的神情。
站在這些未成年Beta之後是莫哀歲熟悉之極的面孔。
原本這些人是同寧書青一起反對特權、爭取七性平等、保護弱小的同伴，而現在，這些人是現在他們立場上不斷壓迫弱小生存空間的另外一種強權……
這算什麽？
算屠龍少年終成惡龍？
莫哀歲只看了一眼，便從這些人中收回目光，對孫緯策點頭示意。
孫緯策拍了拍站在自己前面兩個少年的肩膀，語氣溫和地問莫哀歲。
“半個多月過去了，一共研制出多少支了？”
莫哀歲默了默，眼眸對上那幾雙充滿審視的眼眸，不含任何感情地說道：“時間太過著急了些，我只研制出了三十二支的分化試劑。”
“才三十二支？”孫緯策推開身邊的少年，站在莫哀歲身前，緊皺的眉頭上宣誓著他的不滿，“半個月的時間，你才研制弄出三十二支的分化試劑？你這效率會不會太慢了？”
“並不慢。”莫哀歲擡起眼眸，不卑不亢地冷靜地分析道，“……我用十二天的時間覆刻成功的實驗步驟，剩下的兩天才是批量研制分化試劑的時間，也就是說我兩天的時間裏生產了32支，效率很快。”
“而且，我能保證這三十二支分化試劑成功率可達60%之上，對比那個三性平衡理論的營造高分化環境而言，我的分化試劑成功率比它高出近五百倍。”
言外之意便是，不論莫哀歲從工作量上分析還是從成功概率上分析，效率都算不上慢。
“……倒是生得一副好口才。”孫緯策冷笑一聲，轉了話題，“什麽時候開始註射分化試劑？”
聽聞這話，孫緯策身後的人蠢蠢欲動起來，紛紛躍躍欲試的樣子，若不是孫緯策在這裏，恐怕他們早就按捺不住自己的興奮一擁而上了。
但是他們在興奮之餘，也有點腦子。
他們想要分化，但是不會在今天跳出來嚎叫著分化。
一來，他們的頭都沒有分化，一旦他們分化，難免不會被領導猜忌、穿小鞋。二則是，他們害怕有生命危險。
畢竟，偌大的實驗室裏只有莫哀歲一個人，他們的人根本插不進去，而且他們誰也不知道莫哀歲會不會在第一波分化試劑上動一些他們看不懂的手腳。
命只有一條，但是註射分化試劑的機會卻是數不清。
說白了，今天被挑選出來的未成年Beta就是在分化隊伍前面掃雷的炮灰。
成功了就無事發生，皆大歡喜。
如果失敗了，他們也沒有後悔的餘地。
不過他們來這裏之前，已經想明白了，不論結果如何，他們都會欣然接受。
“那現在就開始吧。”莫哀歲打開一個嶄新的筆記本，例行公事地說道，“兩天內即將成年的人留下，其他的人回去。”
“為什麽？小姐姐，我、我能問一下為什麽嗎？”一個男生不服氣地舉起手質問莫哀歲。
在場的人都紛紛看向發出聲音的這個男生，適時地露出疑惑的表情。
莫哀歲頭也擡，像是一臺機器一樣，說：“經過我多次實驗得知，像分化試劑在成年前的一天註射最有用，其餘的時間註射只不過是浪費分化試劑。”
“我不試試又怎麽能知道有沒有用？再者說了，如果你研制的二次分化試劑真的有用的話，那你為什麽不是Alpha？”剛剛的那個不服氣的少年，聽見這話，於是直接譏諷道。
莫哀歲沈默了片刻，這才擡起頭來，淡淡得瞥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後者一臉敵視的眼神看著自己：
“因為我註射的不是二次分化試劑而是二次分化阻滯劑，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保住Beta的性別。而失敗的原因和分化試劑並沒有關系。艾絲繡就是在我的藥劑的作用下分化成了Alpha，相信有腦子的人也都知道。這種白癡問題在這裏也沒有必要探討。好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那個男生只不過是看不慣莫哀歲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所以故意這樣刁難，卻沒有想到能湊從莫哀歲嘴裏聽到另外一件事——她竟然還成功研制過二次分化阻滯劑。
就在他還想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被旁邊的人制止，也就沒再出聲。
“沒有問題的話，符合條件的留下，不符合條件的人等到即將成年的時候在過來。好了，帶走吧。”莫哀歲十分自然的指使人將不符合條件的人帶走。
這麽一篩選，剩下的符合條件的人已經不多了，剩下的人零零散散地站在一起，身高參差不齊，都眼巴巴地看著莫哀歲，生怕自己也被篩選下去。
莫哀歲掃了一眼剩下的人，對孫緯策說道，“這些人還不夠，再找一些符合條件的人來，起碼要湊夠三十二個人，不然試劑就浪費了。”
孫緯策：“……”
孫緯策並不懂什麽實驗，但他知道要想成功就得抱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更何況現在莫哀歲在自己的手裏，諒她也不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線矮耍花招。
於是他揮揮手，手下的人瞬間得知其意思，馬不停蹄地到基地裏面按照莫哀歲的要求重新刪選符合條件的未成年Beta。
“為規避一些風險，我事先聲明，註射二次分化試劑後，並不會百分百會分化，試劑保底只有60%的成功率，至於你們將會分化成什麽等級的Alpha，這是由基因決定，我無法幹涉。”
“除了上述幾點，在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你們要呆在這個地下實驗室中，不能離開，因為我需要觀測你們後續的數據，來進一步改進試劑。”
莫哀歲講完註意事項之後，對孫緯策提出了一些關於場地與人員的要求。
“將一層的實驗室清理出來，留給這些註射分化試劑的人用……還有，昨天在我面前被欺負的Omega在哪？我需要她幫我記錄實驗數據，試劑已經研制出來了，這個時候你們時不時也該放開那些被你們綁來的Omega了？”
莫哀歲在最後加的這幾句話，而在孫緯策等人看來，就是莫哀歲善良，在擔憂那個Omega，沒有意外，當天中午，他們便將那些個Omega給莫哀歲送了過來。
只有莫哀歲知道她自己想要做什麽，她不需要記錄那些沒有用的實驗數據，她那樣做不過是為了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幫助那些個Omega和營造一個多O的環境……
*
透明淡綠的液體再次順著寧書青的鼻腔流了出來，寧書青習以為常地擦去unity分泌出的液體，今日的精神力再次用完，終於令鈍痛的腦袋終於好了些許。
被算計感染unity後，寧書青第一時間便去雙“L”實驗室尋unity抑制劑，然而那裏困難重重，她找不到一支unity抑制劑，還險些因冒險的舉動而喪命。
寧書青的心中還有所牽掛，她只能憑借本能——耗盡全部的精神力將腦中的unity控制於某個地方而不讓unity分泌的毒素擴散，躲在廢棄的房屋延緩自己的死亡時間。
這一緩，便是大半個月。
忽然，寧書青身子坐直，眼神銳利，機甲瞬間襲身。
她感覺到有人在靠近這裏。
切裏爾聽到裏面的動靜後腳步一頓，連忙出聲：“是我是我，寧隊，是我，切裏爾！”
“我找了一支unity抑制劑！”
切裏爾害怕自己再不出聲，寧隊會以拖累他的說辭再次將他拋棄。
一個月之後，基地性別占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年滿十八歲的Alpha越來越多，幾乎與Beta數量持平，甚至還隱隱壓Beta一頭，不僅如此，在這段時間裏，基地新組建的實驗室成員已經完全掌握了莫哀歲的分化試劑的成分與分化途中的關鍵。
有了他們的加入，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中的分化人數呈指數爆炸性增長，而他們此時也確定了莫哀歲不曾在任何一只試劑中動過手腳。
這讓他們懸起的心終於落進了肚子裏。
伴隨著分化的人數越來越多，孫緯策的領導指揮壓力越來越大。
隊中Alpha的數量越多，其實越不利於孫緯策領導與指揮，在這種壓力下，他迫切需要分化成Alpha或者做出什麽大事來穩固他的地位。
而現在的這個時機來的剛剛好。
莫哀歲研制的unity抑制劑已經投入生產，研制時間短、產量多，大大降低了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中Beta的感染率，他們像聯邦政府一樣嚴格把控著抑制劑的流出。
而艾絲繡率領的Omega一隊卻不盡然，他們被兩面夾擊，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即使有線人搭上了莫哀歲，暗中要來了研制方法與數多的unity抑制劑也無濟於事。
因為艾絲繡隊中率領的大多數Omega都是在象牙塔中長大，外界的風吹雨打稍微多一些便足以將他們心中好不容易積攢的勇氣消磨幹凈。
而此時，孫緯策抓住了時機，將莫哀歲研制分化試劑的事情擴散了出去，大肆宣揚加入他們的好處，力求從內部瓦解艾絲繡的隊伍，使他們不戰而降。
艾絲繡的隊伍裏已經有不少的Beta聽說了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在研制分化試劑的事，於是他們攛掇著有所動搖的Omega跟他們一同逃到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中，過上沒有戰爭的好日子。
“……和這裏相比，那裏簡直就是天堂！”
“放他娘的狗屁！”艾絲繡氣笑了，冷哼一聲。
她夜中巡邏又一次的捉到了試圖逃跑的各個性別的人，這個月她已經數不清逮到這些人多少次了，“我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你們去了，只能給人家做牛做馬！”
“他們的手段是忘了嗎！僅僅兩三個甜棗就將大家的魂魄給勾了過去？”
寧書青失蹤尚未找到，隊裏便出了無法調和的大亂子！
“隊伍中Alpha，所需要的Omega的數量便會越多！你們這樣上趕著上去，日子不會比現在好上多少，甚至會更加的糟糕！”
夏日的夜晚，悶熱無比。
艾絲繡額前浮現出一層薄汗，說的亦是口幹舌燥，
“你才是滿口胡話的那一個！若不是你們鼓動我們推翻了皇室與聯邦政府，我們至於跟著你過著東躲西、時時刻刻警惕unity的感染的生活嗎？”
“就是！要不是你們，我現在正好好地躺在我家的床上，何必來這裏受這個苦！”
“你想做的事情大可以自己去做，我們不會攔你。但同樣的，我們想要去做的，你也沒有資格對我們加以幹涉。”
聽了他們這番話之後，艾絲繡一頭熱的腦袋終於冷靜了下來，摘下許久的皇室面具又重新帶了上去。
艾絲繡直起身來笑著，嘴角彎著完美的弧度，灰色的眸子冷冷地凝視著地上的人。
這些人根本不會動搖，艾絲繡看的明白，這些就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義者，他們只想著自己好過，以至於被蠅頭小利所收買失去了腦子。
她從皇室廝殺出來，看慣了人們之間的虛與委蛇，對她來說，為人處世便像是鏡子，世人如何對她，那她便如何對待世人。
她從寧書青與莫哀歲那裏得到溫情，她也樂意全心全意地為她們付出她的所有，但是，這並不代表艾絲繡想要幹涉他人的命運。
“我明白了，既然各位想去那方陣營，那我也不便過多幹涉。”艾絲繡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壓住心中的怒火道，“起了這份心思的人，隊中絕不止你們幾個。正好，把其他人一起喊來。”
艾絲繡站在中央，聲音不大不小，她盯著眾人，開口說到。
“今日，我們一起做個見證，想要去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可以自行離開，我不會幹涉你們的選擇，也不會懲罰你們什麽。”
這句話一出，眾人騷動起來。
艾絲繡見此淡淡一笑：“我沒有戲耍各位的必要，去與留，全看你們自己。機會只有這一次，我也只給你們一晚上的思考時間。明天天一亮，留在這裏的人，我默認是決心跟著我戰鬥的，好了，散會。”
第二天天一早，艾絲繡洗漱完後，看著只剩三分之一的人和暫時駐紮的營地裏一片狼藉的泥濘的時候，她笑了笑。
艾絲繡出現時，索拉論剛剛做好人數統計。
“留下的人，比我想象還要多。”艾絲繡滿意地笑了笑，“剩下的人收拾一下，我們必須盡快更換地點，以防止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離開的那群人難保不會為了加速融入到新的隊伍，而把艾絲繡他們的位置當作是投誠的工具。
保險起見，還是得立馬遷離位置。
——
離開艾絲繡陣營的Omega，相當一部分的人加入了希薩克與孫緯策陣營；部分人在離開艾絲繡陣營後，重新回到了聯邦政府中。
然而，這兩部分的人，也正如艾絲繡所說的那樣，生活沒有變得更好，反而變得更加的糟糕。
他們能夠為了自己的利益就能背叛他人的性格被看穿得徹底，也就沒有人敢冒這種被背叛的風險去接納他們。
久而久之，那群背叛者就慢慢地被邊緣化了。
等到他們想反悔的時候，依然為時已晚。
在竊取了莫哀歲的試劑成果後，孫緯策給莫哀歲施加的壓力也越發的大，就在孫緯策殺人催促外加洩憤的檔口，莫哀歲終於找到了能夠使成年Beta分化的關鍵。
眾多人站在莫哀歲實驗室的門口，一臉喜怒交疊，卻畏畏縮縮地不敢在上前。
莫哀歲是他們頭的心尖寶貝。
一周前才有一個不怕死、獸性大發家夥闖進莫哀歲的旁邊實驗室，試圖標記記錄數據的Omega時被莫哀歲當場抓住，當天晚上莫哀歲便借他們的頭的手將那個家夥做成了實驗人。
於是乎，即使這些人再急躁，在成年人可使用的分化試劑成功研制出來之前，也不得不守住“不能踏進莫哀歲實驗室”一步的底線。
走廊內的燈光，閃爍了幾下，平白無故地增添了幾分灰白之氣。
孫緯策冷笑一聲：“這個分化試劑需要用到unity蟲？你怕不是在誆騙我們，好讓我們中計被unity寄生，就像——”
孫緯策的話戛然而止，沒有再說下去。
他曾做過什麽事，便會畏懼什麽事。
他在寧書青的飲食中動過手腳，因此害怕莫哀歲也將會在分化試劑中做什麽手腳。
站在門口的莫哀歲感覺到，那孫緯策沒有說完的話中有特別重要的信息，她抓住試劑瓶，焦急地問道：“就像什麽？”
孫緯策厭煩地擺擺手，不再回答：“管你什麽事？做好你該做的就行了！你要是敢在分化試劑裏動手腳，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莫哀歲深呼吸，平覆著自己的情緒：“我能做什麽手腳？分化試劑我會統一混合，在你們的監視下重新分瓶。你實在不放心，可以找幾個人先實驗一番。”
“哦，那先給我們偉大的莫哀歲女士註射一針，看看效果。”孫緯策眼底充滿陰狠，“歲歲小姐可千萬不要介意，也不要生氣，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叫來幾個人，將莫哀歲面前的試劑混合在一起，而後命人抽出一些來，按住莫哀歲的手臂，紮進血管，悉數推了進去。
面臨三四個人的壓制，莫哀歲的反抗簡直微不足道，她咬緊後槽牙，手指收緊了試劑口。
在眾人視線下，那冰涼透明的液體被推進莫哀歲的身體，。
莫哀歲清晰地感覺到，液體沿著胳膊輸送至心臟，而後由心臟泵送至全身各處。
不多久，註射過試劑的血管之上的肌膚微微泛紅起來。
孫緯策笑瞇瞇地，全然忘記了他剛剛是如何對莫哀歲的。
“對了，忘記問了，這個分化試劑多久見效果？”
莫哀歲垂著眸子。看起來憤恨至極，幾乎是想要發作但又在眾人的監視下不敢發作，十分憋屈的樣子：“72小時，成功率70%。”
“好，那這三天的時間裏，就委屈一下你，在我們的監管下做實驗吧。”
說罷，孫緯策便讓人帶走了莫哀歲面前多餘的試劑，準備拿去化驗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麽有害物質。
蠢貨……
莫哀歲嘴角扯出極小的弧度。
這個試劑是根據Beta血液研制出的分化試劑，給她註射分化試劑，既不能讓她分化，體內的“特殊因子”也不會起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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